高考壓力大 還要防“被冒名頂替上大學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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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了一個電話,羅彩霞急匆匆地離開活動現場:“製片人說稿子還要改,我得幹活了!”

高考壓力大 還要防“被冒名頂替上大學”

4月26日,在中國青年報社三樓的一間辦公室,羅彩霞打開隨身攜帶的電腦,開始工作。六樓會議室裏,“金牌讀者授牌暨邀請報道對象回家”活動正在進行。

如果不出意外,羅彩霞可能會成爲一名中學歷史教師,或是一名導遊。但一個轟動全國的事件,打斷了她剛剛開始的求職計劃,也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。

2009年3月,即將從天津師範大學畢業的羅彩霞正在四處找工作,卻意外得知,2004年高考後,高中同班同學王佳俊冒用她的名字及高考成績等,進入貴州師範大學並於2008年畢業,而她自己則面臨因身份證盜用被取消教師資格證書等一系列問題。

找回身份成爲頭等大事。幾經交涉未果,羅彩霞開始在網上尋求幫助。

當年5月5日,《中國青年報》以《公安局政委女兒冒名頂替上大學》爲題率先報道了此事,羅彩霞手舉王佳俊頭像的照片出現在衆多門戶網站上。有媒體稱:“一個弊端叢生的高考謎案至此揭開神祕面紗,全國掀起了有關羅彩霞事件的輿論風波。”羅彩霞這個名字,甚至成爲“被冒名頂替上大學”事件的代名詞。

15個月後,“羅彩霞案”以和解結束。庭審後羅彩霞對媒體說,選擇和解是因爲“希望這件事儘快結束,自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”。

直到今天,她依然不喜歡別人問起“王佳俊怎麼樣了”。“我還是那句話,官司結束,互不相涉。我不恨她。”

導遊證和教師資格證終究沒派上用場。記者,成了這個聞名全國的新聞當事人的新身份。#p#副標題#e#

2010年9月,官司結束後不久,羅彩霞成爲成都電視臺《真相30分》欄目的一名記者。這檔類似《焦點訪談》的節目曾報道過“羅彩霞事件”。

大三時,在一位學長的引薦下,羅彩霞認識了一名記者。“第一次見記者,覺得很神聖。”她回憶說。後來,作爲新聞當事人,她結識了衆多記者,聯繫採訪的記者更多。用她同學的話說:“彩霞說到第五個字,必有一個來電。”

新聞的5W是什麼,她不知道,但她知道,新聞幫助了她,也改變了她。她甚至寫過一篇博文《我的媒體曝光之路》,總結了自己關於媒體的一些經驗:準確敘述事件,儘可能多地提供證據;找有權威、責任感強、影響力大的媒體……

2010年11月17日,羅彩霞第一次以記者的身份出差,採訪南京某高校學生造假事件。像很多新手一樣,電話聯繫造假學生時,她緊張得手都在顫抖。去學校的路上,她想得最多的是“被轟出來怎麼辦”。在記述這次採訪經歷的博文中,她給自己的評價是:“我離記者的路還很遠,離好記者的路更遠更遠,但我會慢慢走下去……”

記者羅彩霞面臨的真正考驗,是採訪“四川版羅彩霞”:四川農業大學學生雷夢蓮發現,自己被西華師範大學的“雷夢蓮”冒名頂替了。

2011年1月,羅彩霞着手調查此事。進展似乎並不順利,西華師大拒絕提供假雷夢蓮的任何資料,稱“我們的學生也是受害者,這事不可能像你的事那樣解決”。

採訪完成,領導告訴她節目要提前播出,製作週期只有兩天。她興沖沖跑回去寫稿,可剛從四樓走到一樓,就接到領導電話:“斃了!”

那時,羅彩霞還不能體會領導的苦衷,委屈得當場痛哭。她對雷夢蓮的處境感同身受:“正規程序走不通,媒體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,這個再行不通,真不知道該怎麼辦。”

實際上,她自己在《我的媒體曝光之路》裏總結過:“媒體亦有潛規則與地方保護傾向,若本省媒體不予迴應,可找鄰省媒體,或找發達城市的媒體,他們的報道更爲開放自由大膽。”

她把這個線索給了《中國青年報》。很快,本報發表了記者白皓採寫的《誰冒名頂替我上了大學》。

2012年2月,羅彩霞離開成都電視臺,成爲中央電視臺一檔經濟欄目的記者。7月21日,北京遭遇特大暴雨,77人遇難。她和同事到京港澳高速路現場採訪,趕出了一期節目。

“以前自己是報道對象,現在從記者的角度思考才知道做好新聞有多難。”羅彩霞說。

如今,羅彩霞的生活常態是加班熬夜剪片子,然後擠地鐵回到遠郊的“蝸居”。她笑稱自己像個“新聞民工”。但她又說,面對弱勢羣體,自己經常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,採訪民生新聞,爲他們做一些事,會讓自己有成就感。

做片子時,記者羅彩霞通常會把自己隱藏起來,剪掉出鏡畫面。遠在湖南邵東的父母是她最忠實的觀衆,哪怕節目裏只有女兒一句話,也會被敏銳地聽到。

羅彩霞很在意自己的媒體形象。不止一次,她用湖南普通話問本報記者:“你爲什麼要把我拍得那麼醜咧?”記者 劉萬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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