烏夜啼蕭繹李迥小說全文在線試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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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烏夜啼》
作者:青語
主角:蕭繹 李迥
簡介
我只靜靜地站在木槿樹下,看葉子從容地飄落,一片,又一片記憶是月光的顏色,而時光過去,等候裏有血滴落的聲音。
窒息只是一種錯覺。與其說我在等一個人,不如說,我在等一種宿命。
第一章 試讀
夜風初起,天氣已經開始涼了,站在木槿樹下,緊一緊風衣,我發現自己困在一個巨大的謎局裏。
月色朗朗鋪展開來,一絲一線織成緻密的紋路,將整個王府網進銀色的牢籠,呼出來每一口氣,說出來每一個字,都在瞬間凍結成銀。
銀波盪漾。
如巨大的漣漪,以足下寸土爲心,一層一層暈開,眩目的亮,眩目的淨,方圓十里,纖毫畢現。可是無論往哪個方向,只要一步踏去,哪怕是極小極小的一步,都會落進這個謎局裏,窮一生的心力都走不出來。
所以我只靜靜地站在木槿樹下,看葉子從容地飄落,一片,又一片記憶是月光的顏色,而時光過去,等候裏有血滴落的聲音。
窒息只是一種錯覺。
與其說我在等一個人,不如說,我在等一種宿命。
風從鼻尖掠過去,然後聽見熱血的溫度,從熱的顱腔裏噴薄而出,如霞光的顏色,亦如日落時候的風,有長的翅羽乘風滑過,在空氣裏割裂出尖銳的痕,冷的兵器,我知道是劍。
紅線的劍。
那月光便是劍的鋒芒,佈下天羅地網——落進網裏的是誰?
黑的鞘,極短,極小,只長三寸,寬一指,劍在鞘中,不見絲毫光華,鞘的側鋒有字湛瀘。
劍不出鞘,蕭繹的解釋是,聚氣成劍才能激湛瀘出鞘。
這時候清晨的春光從窗外照進來,極明媚的碧色,我含笑舉起劍鞘,當頭劈下,一片葉筆直地落下去,沿着葉片紛亂的脈絡,精確地落成一地碎屑,仍然是葉的形狀,蕭繹驚歎一聲:“好劍!”
好的劍,劍不出鞘,兵不刃血,也一樣鋒利無匹,比如紅線。
紅線沒有殺過人,但是在大唐的疆域內,沒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,紅線,薛紅線,就如同長箭破曉,又或者閃電劃破夜幕,銳氣激盪,你回首時候,她已經沒了蹤跡。
江湖之上再沒有人見過她,於是有人推測她是回了終南山,和她的師父、師祖一樣,在那個霧氣瀰漫的山谷裏孤獨以終老,其實並不是。
我知道不是,因爲她在離開江湖的這幾年裏,與我朝夕相伴。
一個人遇上另外一個人需要緣分,但或者是孽緣。
我很多次在午夜夢醒,看見身邊的女子,皎潔如月光的面容,紅如珊瑚的脣,潔白修長的頸,肌膚下淡青色的血管,柔軟和脆弱,我的手按住這裏,只要一用力,稍稍一用力
她睜了眼睛看我,深黑的眼睛裏深色的柔軟,她笑着問:“幾時了?要上朝了麼?”
天色沉沉地黑,寥無星子,便有許多墨色的寂寥奔涌而來,我笑吻她的眼睛:“還早。”
她便半闔了眼,偎在我懷中,輕輕地說:“錯了。”
“錯了?”
脣邊有笑,一點豔色浸染開來,她舉起手掌,五指併成薄刃狀,在頸上一比:“位置錯了,這樣殺不死我。”
我柔聲道:“因爲我並不想殺你,我只想留你在身邊。”
“我沒說過要走。”
我看着青灰色的帳頂,那上面繪了許多江南的風光,山明水淨,我忽然想起,我是在江南遇見她。如果讓我再選一次,或者,我寧肯終身不過長江。
長江之水奔流,日夜不息,那深碧色的水流之下隱藏的東西,就如同我們的命運一樣不可知。
窗上開始出現灰白色的影子,天光將明,我撫她的長髮,說:“母妃是熬不過這個夏天了。”
她的眼睛忽地睜開,有極鋒銳的光芒一閃,隨即沉下去,低垂的眼簾下墨色的靜,她說她知道。
我當然知道她知道,只是這是我們之間最後一層紙,總要一個人來說破,不是我便是她,我情願由我來擔任這個角色,至少她可以恨我,而我,一早就知道,除了流在身體裏的血液,我不能恨任何一個人。
我甚至不能怨恨我的出身。
大多數人都不會怨恨這樣出身,我父天子,祖天子,高祖天子,李氏百年天下,我生而爲王,母妃寵冠後宮,進可君臨天下,退則富貴終身。
大哥笑我有這樣天真的想法,是因爲我沒有經歷過亂世。那時候我還極小,擡頭看着大哥英挺的眉目,問:“亂世怎樣?”
大哥正色道:“在亂世當中,身爲皇族後裔,進則肩負天下,退我們並沒有退路,七郎,不知道——那是你的福氣。”
大學士韓翃踱步過來:“太子殿下,七殿下該做功課了。”他對大哥說話的口氣有和對別的皇親貴族不一樣的恭謹,在很多年以後我知道,那是從血與火中贏得的尊嚴。
自安史亂起,玄宗西行,烽火八年,大哥隨父親南征北戰,立下功勞無數,得欽賜丹書鐵券,官拜尚書令,圖上凌煙閣。
到後來兩京收復,重回長安,離開時候繁華似錦的京城只剩滿目瘡痍,而父親登基前居住的廣平王府,更是被夷爲平地。
“你知道麼,當一個人滿懷希望地回到故地,發現信念裏支撐他回來的人已經不在了,承載他記憶與歡喜的地方,成了一片焦土,那是很傷心的一件事啊。”母妃說:“所以你大哥才成了現在這個模樣。”
現在這個模樣我長長吐出一口氣,起身換過衣物:我知道那不止是一種傷心,還是一種被愚弄和欺騙後的憤怒。
我努力想要想起在那之前大哥是什麼模樣的,可是怎麼都想不起來,只反覆記得他說:不知道,那是你的福氣。
——沒有人願意回想那樣兵荒馬亂的八年,也沒有人願意訴說那樣的八年在他們的記憶裏烙下怎樣的印記,我低頭細算,天寶十五年,大哥十五歲。
竟然廿年過去了麼?
出府的時候天還沒有全亮,但是月亮已經沒有光了,怯怯地鑲在深藍的天色裏,重雲堆疊,暗的夜霧茫茫。
我上馬試行幾步,又勒住,馬不安地在原地遛蹄子,口鼻之間噴出一團一團的白氣,晨風凜冽,我同紅線說:“回去吧,別站風口裏,冷。”
紅線應了,轉身回走。
我回頭看她的背影,晨風吹得她鬢髮散亂,軟紅衣衫包了滿袖的風,人裹在風裏,有極盈弱的丰姿,她舉手拂開額上長的髮絲,我看得有些癡了,忽然耳後一涼,是風風裏有微弱的銳氣。
也許是針,但很快知道不是。仰首,劍影如霜,堪堪從頂上擦過去,微寒,黑的髮絲紛落。我倒吸了一口涼氣,從馬上滾落,才着地,就聽得駿馬低嘶,聲未出,一腔熱血全噴在了我的朝衣上,馬頭落地無聲,眼睛還圓睜着,沒能閉上。
好快的劍,好利落的手法!
我趕着去上早朝,身邊只有蕭繹一個侍衛,對方既是有備而來,這會兒只怕已經被纏住了,而我手無寸鐵
一念至此,心中已經有了決斷,我轉身回奔。
他已經快我一步,咫尺之間佈下劍影千重,他像是極高明的樂師,劍影是他的琴絃,在最意外的位置等着我引頸就戮,譜出瞬間噴薄而出的豔色那是一種誘惑。
我被逼向我不得不走的方向,一步,兩步第三步落下時候心中一凜,擡頭,那劍光正直奔紅線而去,這樣快的速度,我來不及想,亦來不及判斷,只一旋身,出手,一步踏實,血染重衣,劍鋒插進骨縫——“咔嚓”。
就彷彿整個天地都在這一聲中轟然倒塌。
紅線驚地回頭,片刻之間長袖逆風鋪直,堅逾精鐵,袖出,袖裂,裂而出劍,劍沒有出鞘,長只三寸,寬一指,卻將對方的劍影一寸一寸凌遲斬斷。
我早說過,好的劍,劍不出鞘,兵不刃血,也一樣鋒利無匹,比如紅線,比如紅線的劍,紅線的劍叫湛瀘。
我在她身後說:“留活口!”
到底沒能留下活口,這個世上有一類人叫死士,他們活着,只是爲死做準備,死得其所,就是他們的價值。
我包紮了傷口,傷在肋下,離要害極近,兇險至極,紅線皺一皺眉,我微笑:“只是皮肉之傷。”
紅線低一低眉:“怎麼說,一月之內是不能出門了。”
“那怎麼可能?”我失笑:“紅線,你知我不能。”
她的眉線壓得更低一重,但是沒有說話。
她知我不能。
我在很多年後想起我爲她擋的那一劍,並不是不知道那一劍傷不了她,但我仍是爲她擋了那一劍。後來我總在月光明朗的晚上問自己:你爲什麼要這樣做?
我問我自己這句話的時候,月色如洗,身畔空無一人,我以爲這樣的情況下我會對自己誠實。
我想也許是因爲她的身份。
紅線是我的王妃,昭義節度史薛嵩的女兒,薛嵩是我極力要爭取的人,所以我當時第一反應理所當然是要保她的命。
——所以我用自己的命換她的命?
極荒謬的一個推斷,但是我信了。
有時候人的信仰根本就建立在謊言之上,然謊言如鴆酒。
處理完傷口,重整衣袍,還是去上了朝,
朝議並無大事,退朝之後,父皇囑我去探望母妃,其實不用他發話,我也一樣會去。
母妃居住在鳳儀殿。鳳是百鳥之王,居住在鳳儀殿的一向都是六宮之主,但是我的母妃只是貴妃,並不是皇后。
皇后的位置上只有一個名號,沒有人。
我總是在揣測,每年祭祀時候父皇看到身邊的牌位是怎樣的心情,悵然又或者追念,還是其他?
沈皇后在八年的動亂中失蹤,生不見人,死不見屍,有時候我會想也許她一直在王朝的某個角落裏,遠遠看着她的夫君和孩子,因爲這樣或那樣的原因,不肯現身;但更現實的推測應該是,她早就死了,否則父皇和大哥傾全天下之力,沒可能找不到她。
這是一個人所盡知卻一直都得不到確認的事實——有人不肯。也許他認爲,只要他不承認,那麼她就還有可能生還。
恐懼的不可言說在於,一旦出口,所有自欺欺人的藉口都歸於虛無,希望節節成灰。
六宮之內,父皇分明專寵我母妃一人,可是皇后這個名分,他一直給她留着,於是儲君這個位置,大哥一直坐得很穩,穩到無須花太多的心思便能得到羣臣的死忠。
他英明果斷的時候,他們死忠於他,他昏庸無道的時候,他們同樣死忠於他。
大哥曾指着太極殿那個位置同我說:“那裏坐的是誰,其實不要緊,要緊的是,得有一個名正言順的人坐在那裏。”
這句話傳到父皇耳中,大哥被叫去狠狠批了一頓。大哥垂手不語,母妃坐在父皇身側,輕描淡寫地勸他息怒,她說:“孩子還小,總有些想法,教教就好了。”父皇古怪地看了母妃一眼,招手叫我過去,訓道:“七郎,莫學你大哥的樣。”
幾年前的事了,那時候母妃還年輕,有極鮮亮的顏色,在父皇身畔蓬勃如春天裏的花。
春天的花,到秋天就謝了。
母妃躺在榻上,雙目深陷,膚色蒼白,她緊緊攥住我的手,急切地看着我,像是有很多的話要說,偏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我並不是不知道她要什麼。
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執念,但是絕大多數的人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,因爲人總是貪心的。
母妃複姓獨孤。
北周明帝的皇后獨孤氏,隋文帝的皇后獨孤氏,我大唐高祖的母親也姓獨孤,三女同胞,血脈相承,你完全可以想象那是怎樣顯赫和尊貴的一個姓氏,我的母妃大可以從容地嫁一個貴族,從容過完這一生。
但是她意外地進了宮,意外地得到父皇地寵愛,一步,又一步終有一日,她要這天下最尊貴的名分。
奈何父皇不肯給。
於是執念成結,執念成劫。
我坐在太液池中心的亭子裏,四下裏都是風,太液池上芙蓉如面,多年前這裏曾住了一個美豔傾倒天下的女子,在她之前,傾國只是一個傳說,在她之後,馬嵬結束了這個傳說。
天意從來高難問,最是君王恩情薄。
“今兒早上遇刺了?”我回頭去,看見大哥站在身後,素金長衫,系玉色軟帶,歲月在他身上並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,三十好幾的人,看上去仍如少年英挺。只從這張臉上,你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,不明白爲什麼明明他有明察秋毫的本事,卻寧肯糊塗終日,揮霍無度。
也許果如母妃所言,沈皇后的失蹤和不肯歸來,一直是他心上的傷,父皇尚有政事可託,有母妃相伴,對他而言,那一次失去,是永遠失去了。
——但是這世上,誰能陪誰到永遠?
“喏,”我應道:“怎麼不問我有沒有受傷?”
大哥瞧着我的面色轟然大笑:“你說呢?”
我也笑,笑聲愈大,傷痛愈烈,傷口掙開,血殷殷染紅了一片。
“貴妃怎樣了?”
我垂袖掩住衣上的血:“還是那個樣子,就這個夏天的事了”
“要不,讓華陽去?”
我搖頭:“這又是什麼好事了?別讓她摻和進來。”
大哥怔一怔,只無可奈何地說:“那你自己打算,貴妃這輩子也不容易。”
我喉中一腥,到底沒忍得住,彎身去,咯了大口的血。大哥搶上來扶我,驚問:“怎麼傷這麼重?”
我推開他,踉蹌着走出亭去,那一刻我忽然明白,原來我並不是不恨他。
我生命裏最漫長的一天是大曆十年五月二十七,母妃在病榻之上已經捱了很長的時間,我不知道她還能捱多久,問太醫,太醫謹慎地答我,說:不食新。
新麥六月出。
太醫說得那麼隱晦,無非是怕人頭落地我並不是不明白,母親是熬不過這個夏天了,她最後的心願是要冊封爲後,父皇的態度依然不明朗,大哥的儲位穩固如昔。
一個結接一個結我站在章臺街上,柳樹有長而柔韌的枝條,明豔的碧色中我恍然仰起頭,繁茂的枝葉間有金光閃爍,背後是明淨如洗的天空,定一定神,問:“薛嵩進京了麼?”
蕭繹恭恭敬敬地回答我說:“今夜子時。”
子時,又稱冬至,陰極而陽始至。我默默想了一會兒,覺得這真是一個絕妙的時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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